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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牟再思看见自家老板,老板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组建的这家杂志虽说社小归小,似乎职员也不多,但是作为一个普通职员,牟再思表示这是她第一次见老板。
“老板。”她进门,尊敬地问好。
老板点点头,道:“再思,你认识蒋澜?”
牟再思一僵,道:“是校友。老板怎么了?”
老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牟再思被看得寒毛直竖,却听得老板道:“你回家去吧,今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牟再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为什么?我哪里工作做得不好吗?老板,虽然我怀孕了但是我才两个月,没有问题的。”
老板脸色一变:“你怀孕了?”
……看来老板并不知道她怀孕了,难道老板不是因为她怀孕才要把她裁员的?很多公司都不喜欢怀孕的女职员,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对,重点不是这个,牟再思稳了稳心神,说道:“那是跟蒋澜有什么关系吗?”蒋澜真的告她?这不可能。
老板被牟再思脸上的凝重紧张吃了一吓,随即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放你的假而已。”
“放假?”
“是啊。”老板点点头,望着牟再思的目光里充满好奇与审慎,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蒋总突然打电话来跟我说你要请假。”
“蒋总?”
老板“嗯”了一声:“Lance的蒋总”
真的是蒋澜?!
“蒋澜这么说?!”
牟再思先是一怔,随即便是怒火。
他怎么这么做?
他凭什么干涉她的工作?
杂志社跑新闻的就比不上他大老板运筹帷幄吗?
在老板震惊的瞠视之下,失去理智的牟再思摸出手机便一个电话拨过去。
“蒋澜,你到底要做什么?”
“再思?”
牟再思登时像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叶阑珊平和优雅的声音从手机那头缓缓流泻:“蒋澜在开会,有急事吗?我帮你叫他。”
“不用了。”牟再思沉声道,机械地尽着最后的打电话礼仪,说了声“对不起,再见”便挂了电话。
“再思……”老板有些被吓到了。
牟再思蓦地回神,想着自己之前那样盛气凌人好像跟蒋澜撒泼的样子,真是近乎恃宠而骄了。想到此处,牟再思有些尴尬道:“老板抱歉,我身体的确有点不舒服。那我便回去了吧。”
老板看着牟再思有些发白的脸色,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对了。”牟再思回头,不忘问道:“我的工资——”
“带薪休假!带薪!”
离开杂志社,牟再思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中,刚坐定没多久,门铃便响了。她打开门,惊愕地望着门口风华酽酽的女性。
“妈?”
蒋母邹于容淡淡应了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牟再思下意识一闪身体,邹于容便从容走了进来,她身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跟着秘书特助之流,脸上施着礼仪性的淡妆,雍容挑起的眉眼,深色的双排扣风衣,同色系过膝裙,珍珠耳环蓄蓄含着光,简约大方,然而那风衣与裙子长度的比例,甚至配这一套服饰所搭配的鞋子的鞋跟高度,牟再思知道,那是精确到连精算师都要汗颜的精准度,
牟再思下意识微微收敛了呼吸,仿佛呼吸一重,那乱窜的气流都是对她的不敬。
“妈。”
她沉声叫了一句,把泡好的茶端给蒋母。邹于容喜喝茶,喜欢静静的茶道。过去牟再思本质上不是个喜静的性子,偶尔能享受安静,却有些难耐茶道那种从内而外的仿佛闻一口茶香都能把人的档次都提上去的沉静之感。
邹于容接过茶浅呷了一口,待得茶香浅浅淡淡萦绕了手指尖,这才缓缓开口:“你这次做得不错。”
牟再思一愣,随即道:“我有努力练泡茶……”
一份报纸“啪”的轻声落在了茶几上。
邹于容眼淡淡一睨:“看看吧。”
“是。”
牟再思趁着挪动脚步的时候换了一口气,取过报纸,翻开——
《A市金童蒋澜夫妻貌合神离的背后》
牟再思心口一紧,惊慌的冰冷带着狂乱的心跳声裹住她,这是某杂志的头版头条,一张并不算模糊的照片,浓浓的夜色,一栋铁灰色的办公建筑楼下,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拥着另一道倩影,倩影浑身上下被裹在一件西装外套下,露出尖尖的下巴以及一头被松松挽起的黑发。光是隔着报纸浓浓的印刷墨水,牟再思都能感受到她彼时有多温暖。
报纸的页脚被捏得有些皱起来,牟再思目光不可转移不能转移,她紧紧盯着大幅照片上被夜色烘托的二人,觉得掌心未好的伤疤又被撕裂了那样的疼。
“别激动。”邹于容轻缓的语调像一只大手极慢条斯理地往她胸口一压。
“看看后面。”
……
《A大校庆,蒋澜深情告白,贵公子原为痴心人》
《欺负我就不给你准备衣服!今天你蒋澜了吗?》
《爱妻丈夫形象加分,蒋澜从政成功几率评估》